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巖槍出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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巖槍出擊

像是躺在瀑布邊,水流聲陣陣,清爽的水珠時不時拍打在臉上,薄而細密,還帶著淡淡的薔薇香氣。

歐萊特睜開雙眼,率先占領視線的是層層疊疊的綠:翠綠、墨綠、橄欖綠...塗滿長而寬的闊葉,飛流直下的瀑布橫沖直撞地掠過兩側嶙峋的石陣,濺起折射著陽光的白色水花,被雨林由樹葉組成的穹頂截下,過濾為連成一線的水滴。

“呃...”歐萊特撐直手臂,緩緩坐起身。

骨頭好似散架了一般,他渾身酸痛,原本整潔的外套上沾滿了泥土和樹葉,精致的繡線也被地上的藤蔓碎枝勾亂,看起來簡直慘不忍睹。

歐萊特只好脫下外套,借助身旁的樹幹勉強站直,開始確認自己的處境。

他身處茂密的雨林,放眼望去除了樹木還是樹木。不遠處流淌著一條溪流,源頭是一條寬闊高懸的瀑布。四下無人,羽毛鮮艷的鳥類在樹枝上站成一排,發出咕嚕嚕的叫聲,偷偷觀察著他。

“...鐘離?”

歐萊特試探地喊著帝君的名字,嚇跑了好幾棵樹上的鳥。

見鬼,這到底是什麽地方?

他記得自己明明被上漲的潮水淹沒,差點沒命,結果莫名其妙出現在陌生的雨林,衣物幹燥,鼻腔內也沒有嗆過水的感覺。

更奇怪的是那些和他一起來的人也統統不見蹤影,不是說好我們是一個團隊嗎?

子爵的臂彎挎著外套,深一腳淺一腳走出雨林,開始順著溪流向下游走去。

叢林茂密有迷失方向的風險,瀑布高懸單憑他自己肯定爬不上去,目前能選的也只有這條路。

十幾分鐘後,小溪結束於一泊寬闊的水灘,歐萊特還想往前走,卻在看清對岸的情形後收住腳步——十幾條紅皮鱷魚正在水灘的那頭悠閑地休憩。

掂量一下佩劍的長度,撐死一劍刺穿3頭,還得是鱷魚們發揮失常,他超長發揮。

隱蔽通過也不可取,這裏地勢開闊,沒有掩體,無論怎麽走,只要向前就一定會被鱷魚察覺。

歐萊特左思右想,與其僵持在這裏,倒不如沿著淺灘邊緣的雨林移動,這樣既不會迷失道路,也不會驚動那一群——

“呼嚕嚕...”

歐萊特剛回頭,便聽到背後傳來一陣悶雷般的低吼,再轉身確認,幾條鱷魚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,正緩慢的調轉方向,向他爬行。

一個常年生活在現代社會中的人,此生都幾乎不會有機會面臨這樣的遭遇。歐萊特雙腿發麻,楞怔在原地,眼看更多的鱷魚開始註意到他,翻著眼睛擡起頭,厚重的腳蹼踩著水灘,發出“啪嗒、啪嗒”的腳步聲...

歐萊特的腦子被迫飛速運轉起來,記得小時候看動物世界,說鱷魚的跑速遠超大部分普通人,現在想逃怕是來不及。但他現下擁有神之眼,拼盡全力興許還有轉機。總之,反抗總比幹等著被當甜品吃掉強。

歐萊特定下心神,扔掉那件礙手礙腳的外套,拔出佩劍做出防禦姿態。

他給自己鼓勁:想當初在拳賽上他能抵擋公子的四招,區區鱷魚不足為懼。

他盡量不去想當時的公子並未使出全力,也不去想鱷魚的“區區之數”實則高達十二條。

戰術是要盡量多的戳刺對方的眼睛,失去視力的鱷魚,棘手程度會大大下降。

在他思索的同時,領頭的那條鱷魚已逼近淺灘的邊緣,順著碎石堆向他腳邊爬。歐萊特聽到自己的心跳聲快如戰鼓,後背也滲出一層薄薄的冷汗,但他不能敗下陣來,生死存亡之刻,只能放手一搏。

“嗷!!!”

身長接近六米的領頭鱷跳過對峙環節,撲向歐萊特,在它看來這只瘦弱的白毛人類毫無威脅,甚至一口就能吞下,都不夠他塞牙縫。

一陣充滿泥沼氣息的腥風撲面而來,歐萊特急忙後撤半步,下意識地側身刺向它的左眼——

刺中了!

領頭鱷吃痛翻身,張著血盆大口在地上打了個滾,憑借著僅存的右眼更加快速的襲來。

歐萊特握著佩劍左躲右閃,鱷魚似乎發現了他的意圖,讓進攻變得更加困難。歐萊特的襯衫全濕了,一半是他自己的汗,一半是鱷魚捕食時濺起的水,他被逼到了一顆高聳的輝木腳下,實在無法,只好手腳並用順著那顆樹拼命往上爬。

放在平時,他絕對想不到自己爬樹居然可以爬得如此之快。就是垂在身後的長發有些礙事,是不是會被撥弄一下...

等等...撥弄?!

歐萊特後知後覺地低頭,那條領頭鱷正張著大口緊隨其後,上下顎兇惡地咬合著,有好幾次都碰到了歐萊特的發梢。

他忘記了,鱷魚會爬樹!

歐萊特頓時四肢發軟,卻不敢洩力,死死抱緊樹幹,繼續手腳向上攀爬,他已經沒有退路,只有爬得足夠高,才有逃生的可能。

“嗷!嗷!”

他攀到一定高度,領頭鱷逐漸力不從心,開始扒著樹幹無能狂怒,大張著嘴巴仿佛在等待歐萊特失足墜落,好在第一時間將他拆吃入腹。

看到鱷魚沒再追上來,歐萊特總算淺松一口氣,只要他撐住,應該過不了多久,這條鱷魚就會帶著它那幫在水灘中守望的家族離開。

可歐萊特低估了鱷魚的耐心,它似乎料定自己撐不了多久,居然扒著樹幹不願離開,用那只僅存的右眼惡狠狠地盯著他,一瞬也不瞬。

壞消息是,他的手臂已經開始發酸了。

想要在持久戰中保持勝利,還需要占據一個有利的地形。歐萊特向上望,距離輝木的樹頂大約還有不到十米的距離,他必須咬牙爬上去,不然僵持在樹幹上,很快就會面臨體力耗盡的局面。

子爵一鼓作氣,又向上爬了幾米,這似乎已經是他的極限,雙腿像灌了鉛,時不時打滑,鱷魚見狀來了精神,知道他已是強弩之末,開始興奮地繞著輝木打轉,還不忘用將近500公斤的身體撞擊著樹幹。

“住、住手!”歐萊特顧不上想自己的用詞是否準確,也不確定鱷魚能不能聽懂,樹搖晃地厲害,盡管他用力抓緊,仍被迫下滑了幾米,方才的努力在一瞬間付諸東流。

鱷魚更加起勁地撞樹,歐萊特不得不像只考拉一樣用四肢緊緊圈住樹幹,絕望地緊閉雙眼。

不該選擇爬樹的,這就叫一失足成千古恨。

他聽到鱷魚興奮的低吼,聽到樹葉簌簌墜落的聲音,聽到驚鳥飛走的啼叫,構成了他生命結束前的最後一組哀歌——

直到一柄長槍刺破空氣,發出犀利的金鳴,一瞬間,破甲,穿刺,沒入樹幹時槍柄還在不住得震顫。

一切都安靜下來。

歐萊特緩緩睜開雙眼,驚魂未定地向樹下望去,只見那只鱷魚仍保持著扒在樹上的姿勢,血口大張,可眼中卻沒了方才的兇光。

它背上插著一把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黑纓槍,很難想象,方才就是這把槍劃破了空氣,釋放出吞雲破日的威力,將巨鱷一擊斃命。

長槍的主人仿若閑庭信步般出現,手按住槍柄,輕輕一握,那槍便和巨鱷一並化為了閃著光點的塵埃。

鐘離擡頭:“還好嗎?”

歐萊特沒有立即回答,他方才用力過猛,此刻四肢發僵,一時動憚不得,但又不好意思同鐘離講實話,以免顯得自己太軟弱。

鐘離以為他是因所處位置太高而不敢下來,立馬變出一根足以讓歐萊特觸碰到的巖柱,“到這邊來。”

“我...”歐萊特聽到自己的聲音沙啞發抖,面色漲紅,“我得再緩一緩。”

鐘離心領神會,他沒有戳穿,而是選擇禮貌避開,留給歐萊特足夠的時間。

直到有半邊手臂和腿能自如地活動,歐萊特才將自己狼狽地挪動到了那根巖柱上,他趴在頂端,柱體的長度緩慢收縮,直到把他平穩地放在地面。

他握緊鐘離向自己伸來的那只手,顫顫巍巍地站起來,臉上仍帶著羞恥的紅暈,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濕透的襯衫與亂糟糟的長發,更加無地自容。

好在鐘離沒有急著說什麽,他帶著歐萊特穿過那片水灘,此時四下無聲,其他的鱷魚大概因為見證了老大的覆滅,紛紛躲在水裏不敢出來,雨林中又恢覆了安靜祥和的氛圍。

“...謝謝。”

直到他們穿越水灘,走入另一片雨林,歐萊特才定下心,想起自己未同鐘離道謝。

“舉手之勞,無需客氣。”

鐘離走在他身邊,表面冷靜,實則想起方才的一幕,不免心驚。

那些鱷魚並不是真實存在的生物,更像是某種力量凝結而成的實體,這證明空間失衡,內部不再穩定,他們此行的變數也在增多。

在歐萊特問起這裏為什麽會有鱷魚時,鐘離沒有隱瞞自己的推斷,這讓歐萊特陷入了沈思。他想起萊歐斯利所說的布洛瓦堡附近外洩元素力增多的情況,也許正是空間失衡的表現之一。

這些日子,歐萊特一直在糾結是否應當和鐘離談一談自己的想法。如今他決定要這麽做。進入到未知空間,前路風險重重,既然是同行之人就不該有所保留。

“那維萊特說過,我身上的元素力構成,和通過神之眼操縱元素力的人不一樣。似乎更接近史前生物的構造。”

他頓了頓,說出自己的猜測:“鐘離,你覺得有沒有可能,我也是空間失衡的產物?”

帝君:我不配用專武是嗎?

屑作者:你聽我說,黑纓槍更好用來著【抱頭鼠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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